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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月的綿綿細雨下了一整天,安在熙車子停在路邊,由後視鏡看到安臣浩小跑步的跑了進來,他打開了暖氣,在他上車後替他披上自己的外套。


「好溫暖。」披著他的外套自己好像被他的味道包圍一樣,讓他臉頰不由得泛紅。


「醫生怎麼說?」本來還想幫他繫上圍巾,但暖氣已經開了應該不需要用到。


「說有些發燒,開了藥讓我多喝水多休息。」這次的診所好像是安在熙認識的,他連錢都幫他付好了,讓他去報到就行。


「吃藥的期間就別喝酒了。」他今天本來要接安臣浩去看病的,無奈錄影的時間延遲趕不上,只好讓他自己搭車去,他還千交待萬叮嚀讓他不要遲到,錄影一結束就趕緊開車來接他,怕他著涼。


「知道了……」他剛才已經先吃了藥,再加上早上起的太早睡眠不足,一陣睏意襲來,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你先睡一下吧,到了我再叫你。」從首爾市區到他住的地方約莫要半個小時的車程,現在正好是下班的顛峰時間,估計也要四十分鐘。


「嗯。」他把椅背往後靠,拿安在熙的外套當棉被蓋在自己身上,不一會便沉沉睡去。


車內播放著他們以前出過的專輯,安在熙的車平穩地開在公路上,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他已經習慣安臣浩坐在副駕駛座上。


以前團體活動的時候他們就算坐移動車也很少會坐在旁邊,自從他回到韓國後,自己就好像變成他的車伕一樣,雖然他是甘之如餄。


車子開進了車庫,安在熙輕拍了安臣浩的肩。


「哥,到了。」


「嗯……」安臣浩眉頭皺緊,揉了揉眼睛。


「你的臉看起來很紅耶。」他下意識地摸向他的額頭,嚇了一跳,「你發燒了?」


「頭痛……」腦子渾渾沌沌的沒辦法好好的思考。


安在熙下了車開了副駕駛座,不等他反應過來便將他抱了起來,搭電梯回到了住所。


一走進房間就打開了暖氣,從櫃子找出了退熱貼,再拿出他的藥包餵他吃下退燒藥,見安臣浩又再度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安在熙嘆了口氣。


他從以前就是虛弱體質,在他們發光發熱後隨之而來的壓力和無止盡的訓練強度卻讓安臣浩患上了抑鬱症,情緒不穩定再加上身體虛弱,那段時間的他過的很辛苦,曾經好幾次都想要放棄,團員們不敢讓他一個人選擇輪流陪在他身邊,自己就是他傾訴的對象之一。


自己年紀比他還小也許不能給他人生的意見,但他自認是個很好的傾聽者,所以讓他對自己相當的依賴,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在團體解散後還能保持聯絡。


安臣浩十分的自卑,老是認為自己唱歌不好聽舞跳的也不好,但學習十分的認真,即使一開始沒辦法跟上進度在舞台上完成度卻相當的高,這點自己是很敬佩他的,他的學習力很強,只要有興趣就會一頭栽進去,所以安在熙相信他的事業一定會有所起色。


只是就算事業成功了,老是為別人忙、不燃燒自己就覺得不被人需要的這個性質還是沒辦法改變,安在熙希望他能更為自己著想一點,現在看來還真是不容易。


「該拿你怎麼辦才好?」雖然心疼他總是為別人忙忙碌碌,但目前自己也只能做到默默陪伴。


替他脫去身上的西裝換上自己的睡衣,拿看巾擦拭他單薄的身體,安臣浩睡的昏沉任由他擺佈,額上因退燒涔出薄汗,看來他這個樣子也沒辦法吃晚餐了,在安置好他後,安在熙轉身走到廚房煮了粥放進電鍋裡。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鈴聲從安臣浩的公事包裡傳了出來,安在熙下意識地看了下來電者,上頭是他熟悉的號碼,想也沒想就接了起來。


「喂,安先生嗎?」


「妳要找的那個安先生現在在睡覺。」安在熙用肩膀夾著手機,一邊收拾廚房。


「哦,在熙啊,你們進展已經那麼快了嗎?」還睡覺咧,這很難不讓人想歪。


「胡說什麼,什麼事?」沒好氣地對天一翻白眼,他在收拾完廚房後坐在沙發上。


「我的任務達成了,不覺得該給我獎勵嗎?」


即使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姜晶娜臉上的笑意,安在熙知道她並不會真的要求什麼獎勵,只是喜歡嘴上說說而已。


「妳有什麼要求說吧。」他相信她一定會達成目標,只能幫上安臣浩他不惜一切代價。


「要求什麼的我還真沒有,不過我幫你做了件事希望你不要介意。」雖然和安在熙一開始要求她的不一樣,但目的是相同的。


「什麼事?」他大概能猜出她做了什麼,語氣很平靜沒有任何的意外起伏。


「我認為他會是個值得信賴的好伙伴,所以我把我的人脈推荐給他,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聞言,即使是大概猜到她會做什麼他還是忍不住內心一陣感動。


「我該怎麼感謝妳?」姜晶娜大可直接把錢給他,但她卻沒有這麼做,反而是給了一個開闢客源的機會,顯示她對自己和安臣浩的信任。


「怎麼感謝……嗎?」姜晶娜嘆了口氣,「在熙,以下的話我是以你朋友的身份來說的,你選擇了一條佈滿荊棘的路,相信你也有對等的覺悟,但是你要保護的是一個沒有自信、只會犧牲自己照亮別人的男人,安臣浩本性太過善良,對你來說負擔會很大。」


更別說他們的身份還是曾經紅極一時的偶像明星,就算現在的熱度可能不如以往,但還算是半個公眾人物。


安在熙沉吟了一會,笑的有些無奈。


「妳和他以前真的沒有碰過面嗎?」她的觀察力太過驚人,字字句句都說中他的心坎裡,讓他快要無法招架。


「現在才感覺到我的好嗎?」她輕笑道,「來不及了,在你決定和我分手的那一刻起你已經失去了我。」


「我很抱歉。」除了道歉,他沒有其他方法。


姜晶娜不是他的第一任女朋友,但和她相處的很輕鬆沒有壓力,在分手之後的她沒有怨言還無條件的幫助他,他實在很過意不去。


「開玩笑的,你不要對我愧疚,我不想要你的同情。」雖然說不在意是騙人的,但她已經決定要祝福他們她也會做到,「我希望你能明白,即使全世界的人都與你們為敵至少還有我是你們的朋友。」


「真的,非常的謝謝妳。」他不知道要怎麼報答她才好。


「我聽膩了,下次幫我寫首歌吧,我想聽你唱歌。」


「沒有問題。」他爽快地答應了她。


和她結束通話的安在熙轉身走回了房間,今天本來打算要創作新曲目,但因為放心不下發燒的安臣浩,於是選擇席地坐在床邊。


正當他在看今天有誰發訊息給他時,原本熟睡的安臣浩傳來了夢囈,安在熙連忙挨上前去,只見他皺緊眉頭,額頭冒出薄汗。


「爸……」淚水滑落了下來,聲音有著掩不去的顫抖。


安在熙明顯一愣,心疼地用姆指輕撫去他的淚水。


他在小時候被父親帶去了美國,開始他的小留學生生活,只是在美國的生活並不順遂,安臣浩又回到了韓國,從此和父親分隔兩地。


幾年前,他的父親為了見他一面從美國飛到韓國,只是當時正是他演藝生活最忙碌的時候,就算碰到了面也沒有辦法深聊,他的父親就又回到美國去了。


幾個月後,安臣浩接到了母親的通知,他的父親在回到美國後就因為多種併發症引發器官衰竭過逝了,本來不顧病重的身體只想見上兒子一面,卻只能給了他一頓飯的時間,安臣浩雖然在事後趕緊飛到美國,卻為時已晚。


他對這件事十分地懊悔,每年去祭拜亡父時都會忍不住淚崩,即使他在後來提到往事時看起來很平靜,但安在熙知道這件事是他內心最深刻的痛。


安臣浩是個心思細膩的人,自卑又只會選擇犧牲自己照亮別人,但這樣一來就變成把心事藏在心裡壓抑久了無處宣洩讓他患上心病,他花了兩年的時間治好他的抑鬱症,他不希望他再度陷入絕望的深淵。


安臣浩似乎因為他的觸碰止住了淚水又再度沉沉睡去,安在熙嘆了口氣掀開棉被,將他擁入懷中,輕吻他的額頭,也跟著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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